231回頭看看你就知道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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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鳳棲咬牙道：“哼，就要贏她，小可，對吧，我們會贏她的。”
“嗯。”卿小可默默地點頭。
女人啊……遇上情敵的時候，小宇宙總是會爆發的。
“你站住。”卿羽軒著急地喊道。
卿小可不管他，只聽著卿鳳棲的指揮，大步地走。
“你那麽單純無知，哥哥不想你進了他人的圈套！”卿羽軒高聲喊著。
“我無知，在哥哥眼裏，我就是個無知的大笨蛋，我再也不要跟哥哥說話了！”
卿小可轉頭，喊出這些話，羞恥得老臉快燒起來了。
“小可，莫要回頭看他。”卿鳳棲下令。
卿小可說：“可是……我看他很傷心的樣子。”
“我就不傷心麽？怎麽能在我面前說，我一定比不過蕭書雲。”
“妹妹……”
卿羽軒失落地低著頭，看著剩下的吃食，輕嘆：“也不多吃些，鬧脾氣也不能餓著自己啊。”
李長空安慰道：“卿師弟，你杞人憂天了，我覺得師妹她能贏。”
卿羽軒離開了亭子後，馬上找到了蕭書雲。
“你找我？”蕭書雲有些吃驚，波瀾不驚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蕭師妹，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卿羽軒說。
“知道是不情之請，你就不該提。”蕭書雲意識到他想說什麽，板著臉，真轉身就要走，她說：“我要回去準備比試了。”
“請你……放過鳳棲吧。”卿羽軒真誠地說。
蕭書雲停住腳步，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能看出來，你們在針對她。”卿羽軒說：“你救過我，大恩還未報，我沒資格指責你，可……她是我妹妹，是我心尖上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欺負她。”
“你還記得我救過你？”蕭書雲冷冷地說：“我以為你心裏，只有你妹妹。”
“蕭師妹，你能答應我麽？”卿羽軒說：“若是在比武場上遇上，還請你，莫要傷她。”
蕭書雲冷哼一聲，笑了笑。
“我憑什麽要答應你，你以為你自己的面子有多大？”她的聲音像是能破風的尖刀，毫不留情。
她接著說：“心尖上的人，哼，你能為她變成殘廢，也能為她死不成？若是我說，讓你把心剜出來，就立刻答應你，你幹不幹？蠢蛋！”
“瞧，你猶豫了。”蕭書雲冷笑，“讓你為她去死，還是會猶豫的吧？”
“不。”卿羽軒說：“我願意的。”
“我不願意，我不會答應你。”蕭書雲說：“被人拒絕的滋味，你嘗到了麽？不好受吧。”
“蕭師妹，你……”
“我沒工夫跟你閑扯，告辭。”蕭書雲轉身之時，只覺得眼睛裏蒙了大霧，路都快看不清了。
蠢蛋。
真是天底下第一號的蠢蛋！
當年我竟然為了你這樣軟弱無能的蠢男人哭了一夜，真是不值當。
卿羽軒，心尖肉是吧，我非要硬生生把你的心尖肉挖下來！
269不識好歹的小廢物
最後一組的比試開始了。
不出所料，勝出者是柯從蕊。
卿小可站在人群裏，研究柯從蕊的刀法。
而更多的人，正在仔細地研究她。
“哎，你們說，她想什麽呢？還不退賽？”
“說得有道理啊，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只是僥幸獲勝，面對同入決賽的其他五人，她可是毫無勝算可言啊……”
“不過，她不退賽也好，若是我能進決賽，我第一個就挑戰她，起碼先贏下一場。”
“她到底在看些什麽呢，嘴裏念念有詞，自言自語，是不是在醞釀她的邪功？”
“會不會是在求助她的魔界同黨？”
“就像去年那般，魔王從天而降……”
“一會兒她上場，咱們可別靠太近了，省得魔族來了，跑都跑不掉。”
或許卿鳳棲的名聲太差，為人太傻，能力還弱。
眾人說她壞話的時候，也沒避著她。
卿小可聽著這些閑言碎語，不由得胸悶氣短。
奶奶的，邪功？求助魔界同黨？
虧你們想得出來！
你們擡頭望望天，今日這結界厚的，連太陽都看不真切。
就在剛剛，她還親眼看到一只笨鳥，撞在了結界上。
就這樣的天羅地網，牧無炎來了，不等於是敞開胸腔，高聲喊，來吧，一劍給我個痛快吧……
他才不會那麽傻。
“小可，柯家的刀法果然厲害。”卿鳳棲暗暗擔憂道：“她只是用最普通的刀啊……”
卿小可說：“她強由她強！”
柯從蕊的刀法確實精妙，可惜她手裏的刀太差，不能將她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她擅長攻擊，防守太弱。
“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小可，加油！”卿鳳棲興奮地說。
卿小可垂在身側的手，輕輕地蜷起了拳頭。
午後的陽光，灑在結界上，一縷縷的光暈，如同絲帶，縈繞在比武場上方。
舞臺準備好了，小廢柴，上吧！
用你真正的實力，驚艷世人，讓那些小看你的人，折服在腳下！
“參加決賽的六名弟子，速速上前。”監察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圓形的比武場邊，迅速讓開了六條通道。
看起來，像是六個支流，匯進了修羅場。
他們便是學院裏六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當然，在大部分人心裏，只承認五顆，還有一顆，是莫名其妙混進去的。
此時此刻，他們並排站在比武場上，聽候白玄宣布規則。
白玄瞎扯了一大堆官話，最終，只有一個重點，那就是：“比武場上，沒有是非黑白，沒有私仇恩怨，愛恨情仇，都暫且擱置，從你們站在比武場上的這一刻起，你們的眼中，便只有輸贏，每一個站在你們面前的人，都是需要你們全力以赴去擊敗的敵人，不惜一切，不論出身，只看成敗，聽明白了嗎？”
不惜一切，只看成敗。
六人均朗聲回應：“弟子明白。”
“決賽將不會有武器的限制，你們可以任意使用各種武器，甚至是暗器。”白玄說：“在這場中，直到另一方認輸或者倒下，任何人都沒權利喊停，生死由命，若是不慎喪命，那是技不如人，不得怨天尤人！明白麽？”
“弟子明白。”六人朗聲回應。
“好。”白玄眼神掃過六名佼佼者，最終停在卿小可的臉上，慢吞吞地問：“此時還有反悔的機會，你們之中，若是有誰想要退賽，此刻便可以向為師提出。”
卿小可坦然地看著他，沒有任何表示。
白玄在心裏著急，吼道：“為師再問一次，你們之中，可有人要退出比試？”
除了卿小可之外的五個人，目光都準確地鎖定在她身上。
“沒有！”卿小可清脆地應道。
人群裏細細碎碎的討論聲響起，直到監察擊鼓，才平覆下來。
白玄清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心裏罵道：好你個卿鳳棲，給你臺階你不下，一心找死是吧，為師成全你。
“時辰已到，最終比試，現在開始！”白玄高聲說著，身姿如仙鶴飄起，徑直上了正面的高臺。
坐在蒲團上，他一連喝了幾口茶水，這才緩下心中的悶氣。
“你怎麽上來了！”蒼雁明知故問。
白玄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知好歹的東西。”
本來想在小組賽裏，給她一個教訓，若是快死了，還能出手相救。
誰知道這丫頭竟然沖進了決賽。
決賽便是大羅神仙，也不能插手了。
偏偏這丫頭還不能死，否則卿家的銀子不到，這計劃好的藏書樓，還有修葺後院的房舍，就都要泡湯了。
“的確是不知好歹，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蒼雁沈聲說。
“你說誰呢！”白玄忍不住，手裏的拂塵拍了過去。
蒼雁一手撐著小案，身子如同一條桿子，立了起來，躲過了白玄的攻勢。
“誰心裏清楚。”蒼雁哼了一聲。
“行了行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吳高勸道：“好好看看比試，你們猜，卿鳳棲第幾個上場啊？”
陳子虛震開手中的折扇，一副神算子的模樣，輕聲說：“大約是最後一個吧。”
蒼雁接著說：“一組的李苗和二組的許驍還有五組的岑岳，他們三個小子，都是這批男學員中，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憑他們的氣性，還不至於去欺負一個廢物，三組的蕭書雲和六組的柯從蕊自小便是朋友，蕭柯兩家是世交，大家都知道，她們互相挑戰的事，不太可能發生。”
不出他所料，一組的李苗才站定，柯從蕊就搶著上場，同時高喊著：“請師兄指教一二。”
這時，人群裏爆發出驚嘆聲。
柯從蕊反手拿著一把圓弧形的彎刀，刀刃反射著陽光，發出耀眼的冷光，如同一彎新月。
仔細看，便會發現，那刀刃並不是完全光滑的，薄如蟬翼的刀刃上，還有許多如魚鱗一般的倒刺，異常鋒利。
單單看著就覺得疼，若是被這刀刺進去，拔出來之時，整塊肚皮都會被拉出來。
“那是……柯家的孤月刀！！！”有人喊了一聲。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原來這就是四洲兵器榜上有名的孤月刀！
一個小小的初級考試，連祖傳的寶刀都拿出來了。
柯從蕊是拼了命也要拿到大比的入場券麽？
卿小可沈下眼眸，淡淡地說：“孤月刀啊，可惜了……”
她左右的人，都轉過臉來看著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覺得她一定是被嚇壞了，開始說胡話。
“小可，你可惜什麽呀。”卿鳳棲問道。
卿小可說：“我替她可惜啊，拿了祖傳的武器，沒用的。”
眾人對孤月刀的熱烈討論還沒褪去，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驚嘆聲。
“是尋龍刀！”不知是何人喊道：“李苗也拿出了祖傳的尋龍刀！”
卿小可定睛一看，嗬，還真是啊。
青銅制成的大刀，足足有一米多長，霸氣非凡。
不就是個晉級考核麽，拼爹也就罷了，怎麽還拼上祖宗了呢！
卿小可擡頭望了望天，有些惆悵。
一會兒我拿什麽兵器好呢？
墨夜之刃這種可千變萬化的神兵，果然不適合選擇困難癥患者。
好苦惱啊……
270哪裏撿的燒火棍
這場刀與刀的對決，打得是精彩絕倫。
人群裏的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
柯從蕊長得高大，站在男人面前，也絲毫不顯嬌弱。
反而是清瘦的李苗，被她壓制著打。
轉眼，李苗已經被狠辣的刀法傷了好幾處，雖然不是要害，但血一直流，體力不支，最終只能放下武器認輸。
臉色蒼白的李苗才被擡下去，一個面帶兇相的男弟子上臺：
“岑岳鬥膽討教！”
卿鳳棲立刻介紹說：“小可，這是五組得勝的岑師兄，岑家可是暗器高手啊……”
狠辣決絕的孤月刀與出其不意的暗器相比，到底誰更厲害呢……
岑岳才打了個照面，話音未落，與他的聲音一起出去的，還有幾枚帶著劇毒的鋼釘。
柯從蕊一個漂亮的後空翻，躲過了致命的攻擊。
隨著鋼釘釘入地面，岑岳也隨之站定。
他掏出了一把折扇，上面畫著美人圖。
大家以為他要耍個帥扇扇風的時候，他指尖多了幾枚銀針，果斷地沖著還未回過神的柯從蕊攻去。
柯從蕊也不甘示弱，很快就變守為攻。
孤月刀破風之時，帶著清脆的金屬震顫之聲，仿佛某種惡毒的毒蛇，在嘶嘶吐息。
不斷有暗器被孤月刀打落。
那圓弧形的刀，在柯從蕊的手腕間翻轉起來，形成了一個銀亮的盾牌。
無數的暗器，被原路彈了回去。
眾人的喝彩聲中，傳來一聲悶哼。
很不幸，這位岑姓師兄躲閃不及，被自己放出的鋼釘，釘入了眉心，頓時倒地身亡。
柯從蕊二連勝。
“小可，孤月刀果真名不虛傳。”卿鳳棲嘆道，同時，她也隱隱地擔憂：“我們還是不要跟她打了，等等吧，於驍會打敗她的。”
六枚新星，那麽快就暗了一顆，隕落一顆，還剩下四個人。
卿小可握緊了拳頭，腳步朝前邁，剛要飛身上臺。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卿小可轉頭一看，驚呼：“哥哥，你拉著我幹什麽？”
“自然是不讓你去送死。”卿羽軒嚴肅地盯著她。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爽朗的男聲：“早就聽聞孤月刀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那就讓我來會一會師妹。”
於驍提著梅花槍上場了。
眾人都期盼著，覺得這一定是場精彩絕倫的比試。
於驍不僅槍法了得，那套槍法還有個特別詩意的名號，喚作踏雪尋梅。
這回，長槍對短刀，柯從蕊可是再也沒有優勢了。
卿小可掙脫卿羽軒的手，說：“你憑什麽覺得我一定會輸呢？”
“這不是逞能的時候啊。”卿羽軒苦口婆心地勸，“妹妹，莫要任性，你一直在看著，你覺得你有信心贏得了孤月刀？”
“當然。”卿小可說。
她不僅能贏，還能保證在五招之內，打得柯大壯滿地找牙。
“呵，好大的口氣。”蕭書雲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她身邊，譏諷道：“真不知你哪裏來的自信。”
宣友兒擠過來，笑著說：“那下一場，就麻煩你讓我們見識見識，你是怎麽贏柯師姐的咯？”
“莫要搭理她們。”卿羽軒說：“妹妹，跟我走。”
卿小可甩開他的手，搖了搖頭。
“哥哥，你該相信我的。”她說。
說這話之時，她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柔和，裏面藏滿了情意。
卿羽軒楞了一下。
方才……
這種奇怪的感覺，在家中之時，也曾有過。
妹妹時常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還沒等他細細探究，人群裏就沸騰起來了。
“於驍投降了！”有人喊道。
卿小可打了個冷顫，恢覆了身體的控制權。
方才有一瞬間，她被卿鳳棲擠開了。
才回過神來，就聽到於驍投降了。
她也顧不得卿羽軒的阻攔，飛身而起，到了比武場上。
於驍的退場，噓聲還未落，更加熱烈的噓聲爆發了。
“卿鳳棲上臺了！”
看臺上的長老們，都雙眼發直，定睛看著場上的局勢。
白玄的臉色，尤其緊張。
陳子虛“咦”了一聲，不解道：“方才我低頭喝茶，你們誰看清她是怎麽上臺的麽？”
其他四閣長老均搖了搖頭。
吳高說：“我只顧著看於驍了，希望他沒受什麽重傷，我還想收他入閣呢。”
裴幽拿著茶碗，眉頭緊鎖。
白玄說：“她不是自己爬上去的麽？”
陳子虛看著蒼雁，問：“你呢？你也沒看清？”
言下之意，你最關心卿鳳棲那丫頭了，你該看清了吧。
蒼雁搖了搖頭。
倒是他身後的秦大佑楞楞地說：“各位長老，弟子看到了，卿師妹，似乎是……被風吹上去的！”
他這話，像是玩笑話，眾人都被逗樂了。
卿鳳棲那小身板，狂風確實能將她吹起來。
比武場中，柯從蕊看著對面的人，輕蔑一笑：“卿鳳棲，你可是上來挑戰的？”
“當然。”卿小可雙手背在身後，坦蕩地點頭，“你不是怕了我吧？”
“你胡說什麽！”柯從蕊說：“我會怕你？”
“上次在洗衣房那兒，你不是落荒而逃了麽？”卿小可說：“我到現在還記得你夾著尾巴逃跑的模樣呢。”
“閉嘴！”柯從蕊被她激怒了，拿著刀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她們在說什麽？”吳高嘆了一聲：“女人就是麻煩，打就打了，說半天的話。”
“打什麽啊，卿鳳棲手無寸鐵，她怎麽跟孤月刀打！”蒼雁斜了白玄一眼，說：“掌院長老，您還不快給你的座下愛徒送柄趁手的兵器下去？她若是死了，不知誰要倒黴喲。”
白玄離開了高臺，往比武場上去。
“莫要廢話，卿鳳棲，你若是認真上來應戰，就快快將你的武器亮出來。”白玄催促道。
卿小可眼珠子轉了一圈，說：“我剛被趕出家門，跟你們這些拼祖宗的比不得，武器啊……就這個吧。”
她背在身後的手，終於放到前面來。
她的手中，多了一截黑乎乎的棍子。
短短的一根棍子，黑不溜秋的，像極了竈臺邊的燒火棍。
眾人哄笑。
“這是何物？”白玄皺眉問。
他快要瘋了，這個小廢物，總是有能力讓人哭笑不得，想一掌拍死她。
卿小可朗聲說：“打狗棒。”
當天晚上，在後山的禁地洗衣房那兒，沒能用它收拾柯從蕊，現在找補回來。
看到這棍子，所有人都忙著嘲笑。
只有柯從蕊，臉色大變。
她大聲說：“白長老，那是妖物，她手中之物，是妖物！”
白玄一臉“你在逗我麽”的表情。
“你說什麽？她手中的燒火棍是妖物？”他提高音調重覆道。
“請掌院明察。”柯從蕊說。
白玄走到卿小可面前，說：“把你手裏的棍子拿給為師看。”
卿小可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交過去。
白玄拿在手裏，端詳了半晌，嫌棄地扔給回她懷裏，說：“莫要胡鬧！換個別的兵器。”
用這個對付孤月刀，你當是來耍猴呢？
“規則裏沒有說不許用棍。”卿小可說。
“你的對手說，此物是妖物。”白玄冷哼一聲。
卿小可把那黑色的棍子舉得高高的，問：“大家覺得這像妖物麽？這不過是我剛才順手從樹底下撿的，若是柯師妹不敢跟我比，就直接說好了，不用如此……”
人群一片死寂。
她手裏的那玩意兒，看起來絕不可能是妖物。
而今日四位長老都在，結界和法陣也沒有異常，若是妖物，不可能如此平靜。
但要說柯從蕊怕了她，大家就更不能接受了。
“柯師妹，跟她比！”
不知誰帶頭吼了一嗓子，群情激奮，大聲勸戰。
“別怕她，跟她比！”
“孤月刀必勝！”
……
“小可，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會輸啊……”卿鳳棲不安道：“一個給我們加油的人都沒有呢。”
“沒關系，就是要這種效果。”卿小可勾起嘴角笑了笑。
她盯著柯從蕊，眉毛上挑，輕聲說：“師妹，你要認輸麽？”
271我一定要收她為徒
認輸。
絕不可能。
柯從蕊咬緊了牙關，說：“好，我跟你比！”
還怕了你這廢物不成。
白玄退場前，叮囑一句：“點到為止，莫要傷了和氣。”
他回到看臺上，臉上還是揮之不去的擔憂。
還沒等他坐下，底下就爆發出了震天的驚呼聲。
就連四閣長老，也都坐不住了，撲到了欄桿處。
蒼雁揉著眼睛，說：“我沒看錯吧，卿鳳棲不僅躲過了孤月刀的奪命三式，毫發無損，還一棍子敲到柯從蕊的頭上，把她打退了？”
吳高和陳子虛都是默默地搖頭。
大家都看到了！
驚呼過後，就是死一般的沈寂。
所有人，都靜靜地盯著場上的局勢。
早前那些喊著“孤月刀必勝”的人，都捂著自己的臉頰，感覺空氣裏多了一雙雙厚實的手掌，猛地扇他們的臉。
“怎麽會這樣？”
終於有人喊出了困惑。
“你們看清了嗎？”
“她是怎麽做到的？”
“方才她是怎麽躲過了孤月刀的攻勢？”
“有誰看清了麽？”
“她手中的燒火棍，為何有如此神力，竟然一棍將柯師妹打出五步之外。”
此時，柯從蕊跌坐在比武場邊，還有一個腳印的距離，她就要摔出去了。
孤月刀已經脫手，落在她身側。
卿小可一手轉著她的燒火棍，一手背在身後，緩緩走來。
“怎麽樣？我的打狗棒法？”她笑著問。
柯從蕊看著她的笑，至今還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麽躲過自己的刀法。
而她手中的那黑色木棍，擁有著某種神秘莫測的能量。
一棍打得人筋骨震顫，打得人五臟六腑如同分裂那般疼。
可惡。
柯從蕊想要罵她。
殊不知，一開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驚訝地看著地上的血，再擡頭看看卿小可，憤恨道：“妖物！有本事你扔了這妖物，與我赤手空拳過招！”
“好啊。”卿小可說著，將手裏的木棍隨手一拋。
在場的人，都擡頭著，忙著看空中那道黑灰色的拋物線。
突然間，尖銳的慘叫聲，盤旋在比武場的上空，直擊人心。
柯從蕊被亂拳打飛了。
眾人只看到柯從蕊飛出場外的身體，卻無一人看到卿小可是怎麽做的。
只見一道白影，飛快地穿梭在柯從蕊的身周，眨眼的功夫，她就被打飛了。
比武場中央，只剩下卿小可那清瘦修長的身影。
她抖了抖手腕，那早被拋開的燒火棍，又回到了她手中。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穿過人群，落在一張高冷的面龐上。
蕭書雲，該你了。
對你，我會好好打的。
故意引於正陽來我房間的時候，你是怎麽想的，當時那個昏迷不醒的我，若被玷汙了，你會不會露出得意的笑呢？
到了你我算賬的時候了。
長久以來，我臉上都蒙著一層名叫“廢物”的灰，今日，就由你，親手替我擦去好了。
蕭書雲神色閃過一絲不安，但仍是決絕地上了比武場。
她手中握著一把平平無奇的劍。
眾人都只以為，這是她平常的佩劍。
只等劍鞘褪去的一瞬，天地為之暗淡，世間所有的光華，都凝聚在這一柄窄窄的長劍之上。
劍刃放出如玉般瑩潤的光澤，仔細看，那裏面似有雲霧般的物質在游走。
“這是……”
連一向寡言的裴幽，都發出了驚嘆。
“這是蕭家的至寶，昆侖劍麽？”白玄低聲問道。
幾位長老還在認真地思索著，卿鳳棲的招數，她的步法，以及她那神秘莫測的木棍，到底是什麽。
還沒想出個結果，就被昆侖劍給震驚了。
“卿鳳棲這回死定了。”白玄咬著牙說。
昆侖劍，四洲兵器譜，排名第一。
這樣的兵器在手，再配上蕭書雲穩健而老練的劍法。
卿鳳棲必死無疑！
“想不到啊，在初級考試的比武場上，能見到這種級別的兵器。”吳高臉上的胡子，不停地亂抖，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顆風中的老樹，興奮地顫著。
“只怕你已經見到了比昆侖劍更高級的兵器，而不自知啊……”陳子虛手中的扇子，已經忘了搖晃了，扇柄幾乎要被他捏斷。
“子虛，你說什麽？”裴幽問：“你見多識廣，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陳子虛沈下眼簾，深沈道：“且看看吧，在下愚見，卿鳳棲未必會輸。”
“你的意思是，她剛才拿的那燒火棍，比昆侖劍的級別更高麽？”白玄幹笑兩聲；“子虛，莫要胡說了，真是可笑至極啊……”
蒼雁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訴他：
你才可笑。
“子虛，你莫要賣關子，你快說啊，那燒火棍，究竟是什麽來頭？”吳高急得跺腳。
陳子虛說：“那燒火棍，我摸不透，但她方才出拳打柯從蕊的時候，我隱隱窺見了她周身的炁場，炁場裏有金光閃爍，周身有某種至高至聖的氣息，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護身屏障。”
“觀炁！”蒼雁吼道：“你居然對一個小丫頭……使出了觀炁的本事？！你不是一向都很看不起她麽？”
“若是你們不信，一會兒，她與蕭書雲對決之時，幾位也可以凝神靜息，進入觀炁的境界，細細觀察她。”陳子虛說：“若是我猜得不錯，那金光比昆侖劍要高級得多，該是上古神兵一類的兵器才能散發出來……”
比試要開始了。
看臺上的五位長老，盤腿靜坐，整齊劃一地掏出了觀炁符。
人人都緊張得盯著比武場，只有卿羽軒一人，往看臺望去。
只見五位長老，一字排開，每個人都擺出了打坐的姿態，他們的額前，隱隱透出符咒的印記。
“李師兄，你的等級比我高些，你能不能看出，幾位長老在做什麽？”卿羽軒問。
李長空擡頭一看，疑惑道：“咦……難不成是有危險來襲？”
他們擡頭，往頭頂的結界看。
沒有危險啊，異常靜默。
比武場上。
蕭書雲拿出的昆侖劍，並沒有嚇到卿小可。
很大一部分原因，她並不太清楚，這是個什麽級別的武器。
第一感覺，只覺得厲害。
不過再厲害，還能強過上古神兵。
“怎麽？”蕭書雲手執寶劍，輕蔑道；“你要認輸了麽？”
“怎麽可能。”卿小可說：“該認輸的人，是你才對。”
“你不會要用那燒火棍跟我打吧？”
“刀槍劍戟棍索中，我的棍法練得最差。”卿小可說。
“我勸你換個兵器，別侮辱了我手中的昆侖劍！”蕭書雲怒道。
“嗯，我知道了。”卿小可轉身撿起地上的燒火棍，“那就公平些，換柄長劍跟你比，不過……你可別後悔！”
話音沒落，她握著那木棍，突擊而去。
就在這突進的瞬間，她手中的木棍，突然換成了一柄長劍，仍是黑色的，如同黑炭制成，泛著低調的墨色光澤。
“啊……”
底下的看客發出了驚嘆之聲。
每個人都陷入了顛狂的狀態中，說話的時候，嘴唇都止不住地哆嗦。
“她竟然先出手了！”
“那燒火棍為何成了長劍？”
“長劍不是她自己拿來的麽，怎麽是燒火棍變的呢？”
“她的劍招！這是什麽劍招，如此飄逸。”
“天啊！你們看那劍氣，如條條抽絲，如天女散花，哇……”
“怎麽回事！誰來掐我一把，我是不是在做夢！”
“好快，根本看不清……好快啊……”
一黑一白兩股劍氣糾纏在一起，一股強大的氣場，將二人包裹其中。
看臺上的五位長老，額前都冒出了汗珠。
幸虧用了觀炁符，否則真如同瞎子摸象，根本不知道比武場發生了什麽啊！
卿小可手中的燒火棍迎風變成了長劍之時，所有長老的臉色都變了，從疑惑變成了狂喜！
“果真上古神兵，上古神兵現世了！”吳高興奮地吼道：“我一定要收她為徒，卿鳳棲是我八方閣的人了，你們誰也不許搶！”
“吳老粗，等你能辨認出是何種神兵的時候，再做人師傅也不遲。”陳子虛諷刺道。
“呸，你知道麽？”吳高吼道：“憑你的臭脾氣，你若是知道，早就顯擺了！”
白玄窺見那金色的氣場還有藍色光影，有些不甘心地問：“裴幽，你可知道？”
蒼雁搶著說：“哼，我知道也不告訴你們，搶我徒弟，做夢去吧！”
272我們倆扯平了
比武場中，劍氣強盛，如波浪一般，從中心向外輻射。
一浪強過一浪。
劍氣激起的狂風，在比武場周邊狂卷而起。
原本擠在比武場周圍的人，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擊退了十步之遠。
大家都用手擋著眼睛，企圖從這遮天蔽日的風沙中，窺見戰場上的你死我亡。
可惜，肉眼根本無法看清場中二人的招式變化。
在場的很多中高級弟子，紛紛掏出了觀炁符。
一場最普通的初級考核，達到了大師級的水準。
人群裏，越來越多的觀炁符燃了起來。
有能力的師兄師姐們，都掐起了指決，抵在眉心，看著這場震撼人心的對決。
“哎，師兄，怎麽樣了？誰占上風啊？”
人們不再圍在比武場周，而是團團圍住了那些燃起觀炁符的師兄師姐們。
駱遙原本站得遠遠的，漠不關心，也被這強盛的劍氣吸引，站到了場邊。
他那耀眼的銀絲腰帶，象征著身份，也象征著更高級的法術。
現在，所有的人都盯著駱遙的臉，不停地詢問著戰況。
“師兄，你看到了麽？誰會贏啊，昆侖劍一定會贏吧？”
“師兄，你看到了什麽？跟大家說說啊！”
“師兄，卿鳳棲死了麽？她怎麽還沒被打死？”
駱遙掃過一張張好奇的臉，緩緩地說：“被打死的，只能是蕭書雲！”
“什麽！”眾人不敢相信。
這話是駱遙說出來的，那就一定沒錯了。
人群霎時一片死寂。
沒人再多問了，雖然看不到打鬥，只能看到一道道沖天而起的劍氣，也只是楞楞地看著。
昆侖劍的劍氣越來越弱，漸漸地被壓制住了。
一道道沖天的金光，讓人接連驚嘆，如神明降世。
難道這就是那黑乎乎的長劍發出的劍氣麽？
“敗局已定。”駱遙輕嘆一聲，將觀炁符撤了。
他的話音未落，場中兩團糾纏的氣場迅速分離。
隨著一聲痛苦的叫喊聲，劍氣嘎然而止，隨即，風停。
全場死一般靜默著。
混淆視線的光影，逐漸退去。
依稀能看到，風沙之中，一個修長的人影，以長劍撐著身體，單膝跪在比武場的邊沿。
“是蕭師姐！！！”
初級班的弟子們驚呼起來。
“昆侖劍輸了麽？”
“那可是昆侖劍啊！怎麽回事！”
“不可能的，昆侖劍怎麽會輸呢！不是四洲兵器譜排名第一麽……”
“昆侖劍竟然輸給了卿鳳棲那個廢物用的燒火棍！”
眾人引以為傲的蕭書雲，一敗塗地，單膝跪在那兒，捂著側腹的傷口，深深喘息著。
而不被看好的小廢物，則毫發無損，輕松得不像是經歷過一場死戰。
卿小可挽了個劍花，將墨色的長劍反手握著。
她緩緩地往蕭書雲面前走去。
這一步步，不僅是勝利者的步伐，也象征著小廢物的蛻變。
她每走一步，她臉上的灰就被狂風吹散一些。
那些曾經小看她的人，都在心底裏默默地為她喝彩。
“抱歉，我盡量控制了力道，但還是傷了你。”卿小可對著蕭書雲伸出手，像是要將她拉起來。
蕭書雲驚慌地往後挪了挪。
側腹的傷口，讓她疼得直抽涼氣，臉色如同那斑駁的墻灰。
“你走開。”她冷聲說。
她的氣質，依舊高冷，無論是怎樣絕望的境地裏，她都如同天山上盛放的雪蓮。
“你們家這劍，是你偷出來的吧？”卿小可輕聲說：“只有寶劍，沒有相應的心法和功力，算是我欺負你了。”
“我技不如人，輸了便是輸了，你要殺便殺，無須廢話。”蕭書雲咬著牙說。
即使卿小可不動手，她也已經萬念俱灰，從此之後，還有何臉面，留在這紅月學院裏。
卿小可說：“這次算我欺負你，不過你也欺負過我，我們算是扯平了，我殺你有什麽用，起來吧。”
蕭書雲看著她伸過來的手，一股邪氣堵在喉頭。
她冷不丁地拔出昆侖劍，朝著那只纖弱的手揮了過去。
“嗬……”
人群裏爆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樣近的距離，這樣快的劍。
只怕卿鳳棲的手，要留在這比武場上了。
沒料到。
她瞇起眼眸，瞬間往後退去。
速度之快，肉眼只能看到一個虛空的白影。
還來不及眨眼，她已經躲過了昆侖劍，到了安全的距離。
“夠了夠了！”白玄輕飄飄地落在場中，一襲華麗的道袍，隔絕了兩個女人怨恨的目光。
他看了看蕭書雲的傷勢，趕緊讓護衛把人擡下去醫治。
最終，他盯著場上的卿小可，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裝滿了他的不甘心。
“算你贏了。”他冷冷地說。
卿小可笑著問：“白長老，什麽叫做算我贏了，我贏了，難道不是有目共睹的麽？”
場下的弟子們，高聲歡呼著，呼應著她的話。
確實有目共睹，確實精彩絕倫，眾人看著，無不心服口服。
“我警告你，別得了便宜賣乖。”白玄走近她，盯著她，“若是被我查出來，你用了什麽邪術，你……”
“怎麽連您都說這樣奇怪的話。”卿小可朗聲道：“今日你們布下了這天羅地網，場邊還有各種各樣的法陣，防妖防魔，若是我用了邪術，為何你們的法陣沒有被觸動，你是想告訴眾人，四閣長老的法陣，已經不管用了麽？”
“你！”白玄氣急了眼，甩袖便走。
卿小可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高興地走下臺去。
她被簇擁著，到了卿羽軒的身前。
“哥哥，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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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卿小可默默地點頭。
女人啊……遇上情敵的時候，小宇宙總是會爆發的。
“你站住。”卿羽軒著急地喊道。
卿小可不管他，只聽著卿鳳棲的指揮，大步地走。
“你那麽單純無知，哥哥不想你進了他人的圈套！”卿羽軒高聲喊著。
“我無知，在哥哥眼裏，我就是個無知的大笨蛋，我再也不要跟哥哥說話了！”
卿小可轉頭，喊出這些話，羞恥得老臉快燒起來了。
“小可，莫要回頭看他。”卿鳳棲下令。
卿小可說：“可是……我看他很傷心的樣子。”
“我就不傷心麽？怎麽能在我面前說，我一定比不過蕭書雲。”
“妹妹……”
卿羽軒失落地低著頭，看著剩下的吃食，輕嘆：“也不多吃些，鬧脾氣也不能餓著自己啊。”
李長空安慰道：“卿師弟，你杞人憂天了，我覺得師妹她能贏。”
卿羽軒離開了亭子後，馬上找到了蕭書雲。
“你找我？”蕭書雲有些吃驚，波瀾不驚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蕭師妹，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卿羽軒說。
“知道是不情之請，你就不該提。”蕭書雲意識到他想說什麽，板著臉，真轉身就要走，她說：“我要回去準備比試了。”
“請你……放過鳳棲吧。”卿羽軒真誠地說。
蕭書雲停住腳步，說：“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能看出來，你們在針對她。”卿羽軒說：“你救過我，大恩還未報，我沒資格指責你，可……她是我妹妹，是我心尖上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欺負她。”
“你還記得我救過你？”蕭書雲冷冷地說：“我以為你心裏，只有你妹妹。”
“蕭師妹，你能答應我麽？”卿羽軒說：“若是在比武場上遇上，還請你，莫要傷她。”
蕭書雲冷哼一聲，笑了笑。
“我憑什麽要答應你，你以為你自己的面子有多大？”她的聲音像是能破風的尖刀，毫不留情。
她接著說：“心尖上的人，哼，你能為她變成殘廢，也能為她死不成？若是我說，讓你把心剜出來，就立刻答應你，你幹不幹？蠢蛋！”
“瞧，你猶豫了。”蕭書雲冷笑，“讓你為她去死，還是會猶豫的吧？”
“不。”卿羽軒說：“我願意的。”
“我不願意，我不會答應你。”蕭書雲說：“被人拒絕的滋味，你嘗到了麽？不好受吧。”
“蕭師妹，你……”
“我沒工夫跟你閑扯，告辭。”蕭書雲轉身之時，只覺得眼睛裏蒙了大霧，路都快看不清了。
蠢蛋。
真是天底下第一號的蠢蛋！
當年我竟然為了你這樣軟弱無能的蠢男人哭了一夜，真是不值當。
卿羽軒，心尖肉是吧，我非要硬生生把你的心尖肉挖下來！
269不識好歹的小廢物
最後一組的比試開始了。
不出所料，勝出者是柯從蕊。
卿小可站在人群裏，研究柯從蕊的刀法。
而更多的人，正在仔細地研究她。
“哎，你們說，她想什麽呢？還不退賽？”
“說得有道理啊，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只是僥幸獲勝，面對同入決賽的其他五人，她可是毫無勝算可言啊……”
“不過，她不退賽也好，若是我能進決賽，我第一個就挑戰她，起碼先贏下一場。”
“她到底在看些什麽呢，嘴裏念念有詞，自言自語，是不是在醞釀她的邪功？”
“會不會是在求助她的魔界同黨？”
“就像去年那般，魔王從天而降……”
“一會兒她上場，咱們可別靠太近了，省得魔族來了，跑都跑不掉。”
或許卿鳳棲的名聲太差，為人太傻，能力還弱。
眾人說她壞話的時候，也沒避著她。
卿小可聽著這些閑言碎語，不由得胸悶氣短。
奶奶的，邪功？求助魔界同黨？
虧你們想得出來！
你們擡頭望望天，今日這結界厚的，連太陽都看不真切。
就在剛剛，她還親眼看到一只笨鳥，撞在了結界上。
就這樣的天羅地網，牧無炎來了，不等於是敞開胸腔，高聲喊，來吧，一劍給我個痛快吧……
他才不會那麽傻。
“小可，柯家的刀法果然厲害。”卿鳳棲暗暗擔憂道：“她只是用最普通的刀啊……”
卿小可說：“她強由她強！”
柯從蕊的刀法確實精妙，可惜她手裏的刀太差，不能將她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她擅長攻擊，防守太弱。
“決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小可，加油！”卿鳳棲興奮地說。
卿小可垂在身側的手，輕輕地蜷起了拳頭。
午後的陽光，灑在結界上，一縷縷的光暈，如同絲帶，縈繞在比武場上方。
舞臺準備好了，小廢柴，上吧！
用你真正的實力，驚艷世人，讓那些小看你的人，折服在腳下！
“參加決賽的六名弟子，速速上前。”監察扯著嗓子大聲喊道。
圓形的比武場邊，迅速讓開了六條通道。
看起來，像是六個支流，匯進了修羅場。
他們便是學院裏六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當然，在大部分人心裏，只承認五顆，還有一顆，是莫名其妙混進去的。
此時此刻，他們並排站在比武場上，聽候白玄宣布規則。
白玄瞎扯了一大堆官話，最終，只有一個重點，那就是：“比武場上，沒有是非黑白，沒有私仇恩怨，愛恨情仇，都暫且擱置，從你們站在比武場上的這一刻起，你們的眼中，便只有輸贏，每一個站在你們面前的人，都是需要你們全力以赴去擊敗的敵人，不惜一切，不論出身，只看成敗，聽明白了嗎？”
不惜一切，只看成敗。
六人均朗聲回應：“弟子明白。”
“決賽將不會有武器的限制，你們可以任意使用各種武器，甚至是暗器。”白玄說：“在這場中，直到另一方認輸或者倒下，任何人都沒權利喊停，生死由命，若是不慎喪命，那是技不如人，不得怨天尤人！明白麽？”
“弟子明白。”六人朗聲回應。
“好。”白玄眼神掃過六名佼佼者，最終停在卿小可的臉上，慢吞吞地問：“此時還有反悔的機會，你們之中，若是有誰想要退賽，此刻便可以向為師提出。”
卿小可坦然地看著他，沒有任何表示。
白玄在心裏著急，吼道：“為師再問一次，你們之中，可有人要退出比試？”
除了卿小可之外的五個人，目光都準確地鎖定在她身上。
“沒有！”卿小可清脆地應道。
人群裏細細碎碎的討論聲響起，直到監察擊鼓，才平覆下來。
白玄清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心裏罵道：好你個卿鳳棲，給你臺階你不下，一心找死是吧，為師成全你。
“時辰已到，最終比試，現在開始！”白玄高聲說著，身姿如仙鶴飄起，徑直上了正面的高臺。
坐在蒲團上，他一連喝了幾口茶水，這才緩下心中的悶氣。
“你怎麽上來了！”蒼雁明知故問。
白玄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知好歹的東西。”
本來想在小組賽裏，給她一個教訓，若是快死了，還能出手相救。
誰知道這丫頭竟然沖進了決賽。
決賽便是大羅神仙，也不能插手了。
偏偏這丫頭還不能死，否則卿家的銀子不到，這計劃好的藏書樓，還有修葺後院的房舍，就都要泡湯了。
“的確是不知好歹，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蒼雁沈聲說。
“你說誰呢！”白玄忍不住，手裏的拂塵拍了過去。
蒼雁一手撐著小案，身子如同一條桿子，立了起來，躲過了白玄的攻勢。
“誰心裏清楚。”蒼雁哼了一聲。
“行了行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吳高勸道：“好好看看比試，你們猜，卿鳳棲第幾個上場啊？”
陳子虛震開手中的折扇，一副神算子的模樣，輕聲說：“大約是最後一個吧。”
蒼雁接著說：“一組的李苗和二組的許驍還有五組的岑岳，他們三個小子，都是這批男學員中，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憑他們的氣性，還不至於去欺負一個廢物，三組的蕭書雲和六組的柯從蕊自小便是朋友，蕭柯兩家是世交，大家都知道，她們互相挑戰的事，不太可能發生。”
不出他所料，一組的李苗才站定，柯從蕊就搶著上場，同時高喊著：“請師兄指教一二。”
這時，人群裏爆發出驚嘆聲。
柯從蕊反手拿著一把圓弧形的彎刀，刀刃反射著陽光，發出耀眼的冷光，如同一彎新月。
仔細看，便會發現，那刀刃並不是完全光滑的，薄如蟬翼的刀刃上，還有許多如魚鱗一般的倒刺，異常鋒利。
單單看著就覺得疼，若是被這刀刺進去，拔出來之時，整塊肚皮都會被拉出來。
“那是……柯家的孤月刀！！！”有人喊了一聲。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原來這就是四洲兵器榜上有名的孤月刀！
一個小小的初級考試，連祖傳的寶刀都拿出來了。
柯從蕊是拼了命也要拿到大比的入場券麽？
卿小可沈下眼眸，淡淡地說：“孤月刀啊，可惜了……”
她左右的人，都轉過臉來看著她，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覺得她一定是被嚇壞了，開始說胡話。
“小可，你可惜什麽呀。”卿鳳棲問道。
卿小可說：“我替她可惜啊，拿了祖傳的武器，沒用的。”
眾人對孤月刀的熱烈討論還沒褪去，又是一陣倒吸涼氣的驚嘆聲。
“是尋龍刀！”不知是何人喊道：“李苗也拿出了祖傳的尋龍刀！”
卿小可定睛一看，嗬，還真是啊。
青銅制成的大刀，足足有一米多長，霸氣非凡。
不就是個晉級考核麽，拼爹也就罷了，怎麽還拼上祖宗了呢！
卿小可擡頭望了望天，有些惆悵。
一會兒我拿什麽兵器好呢？
墨夜之刃這種可千變萬化的神兵，果然不適合選擇困難癥患者。
好苦惱啊……
270哪裏撿的燒火棍
這場刀與刀的對決，打得是精彩絕倫。
人群裏的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
柯從蕊長得高大，站在男人面前，也絲毫不顯嬌弱。
反而是清瘦的李苗，被她壓制著打。
轉眼，李苗已經被狠辣的刀法傷了好幾處，雖然不是要害，但血一直流，體力不支，最終只能放下武器認輸。
臉色蒼白的李苗才被擡下去，一個面帶兇相的男弟子上臺：
“岑岳鬥膽討教！”
卿鳳棲立刻介紹說：“小可，這是五組得勝的岑師兄，岑家可是暗器高手啊……”
狠辣決絕的孤月刀與出其不意的暗器相比，到底誰更厲害呢……
岑岳才打了個照面，話音未落，與他的聲音一起出去的，還有幾枚帶著劇毒的鋼釘。
柯從蕊一個漂亮的後空翻，躲過了致命的攻擊。
隨著鋼釘釘入地面，岑岳也隨之站定。
他掏出了一把折扇，上面畫著美人圖。
大家以為他要耍個帥扇扇風的時候，他指尖多了幾枚銀針，果斷地沖著還未回過神的柯從蕊攻去。
柯從蕊也不甘示弱，很快就變守為攻。
孤月刀破風之時，帶著清脆的金屬震顫之聲，仿佛某種惡毒的毒蛇，在嘶嘶吐息。
不斷有暗器被孤月刀打落。
那圓弧形的刀，在柯從蕊的手腕間翻轉起來，形成了一個銀亮的盾牌。
無數的暗器，被原路彈了回去。
眾人的喝彩聲中，傳來一聲悶哼。
很不幸，這位岑姓師兄躲閃不及，被自己放出的鋼釘，釘入了眉心，頓時倒地身亡。
柯從蕊二連勝。
“小可，孤月刀果真名不虛傳。”卿鳳棲嘆道，同時，她也隱隱地擔憂：“我們還是不要跟她打了，等等吧，於驍會打敗她的。”
六枚新星，那麽快就暗了一顆，隕落一顆，還剩下四個人。
卿小可握緊了拳頭，腳步朝前邁，剛要飛身上臺。
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卿小可轉頭一看，驚呼：“哥哥，你拉著我幹什麽？”
“自然是不讓你去送死。”卿羽軒嚴肅地盯著她。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爽朗的男聲：“早就聽聞孤月刀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那就讓我來會一會師妹。”
於驍提著梅花槍上場了。
眾人都期盼著，覺得這一定是場精彩絕倫的比試。
於驍不僅槍法了得，那套槍法還有個特別詩意的名號，喚作踏雪尋梅。
這回，長槍對短刀，柯從蕊可是再也沒有優勢了。
卿小可掙脫卿羽軒的手，說：“你憑什麽覺得我一定會輸呢？”
“這不是逞能的時候啊。”卿羽軒苦口婆心地勸，“妹妹，莫要任性，你一直在看著，你覺得你有信心贏得了孤月刀？”
“當然。”卿小可說。
她不僅能贏，還能保證在五招之內，打得柯大壯滿地找牙。
“呵，好大的口氣。”蕭書雲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她身邊，譏諷道：“真不知你哪裏來的自信。”
宣友兒擠過來，笑著說：“那下一場，就麻煩你讓我們見識見識，你是怎麽贏柯師姐的咯？”
“莫要搭理她們。”卿羽軒說：“妹妹，跟我走。”
卿小可甩開他的手，搖了搖頭。
“哥哥，你該相信我的。”她說。
說這話之時，她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比柔和，裏面藏滿了情意。
卿羽軒楞了一下。
方才……
這種奇怪的感覺，在家中之時，也曾有過。
妹妹時常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還沒等他細細探究，人群裏就沸騰起來了。
“於驍投降了！”有人喊道。
卿小可打了個冷顫，恢覆了身體的控制權。
方才有一瞬間，她被卿鳳棲擠開了。
才回過神來，就聽到於驍投降了。
她也顧不得卿羽軒的阻攔，飛身而起，到了比武場上。
於驍的退場，噓聲還未落，更加熱烈的噓聲爆發了。
“卿鳳棲上臺了！”
看臺上的長老們，都雙眼發直，定睛看著場上的局勢。
白玄的臉色，尤其緊張。
陳子虛“咦”了一聲，不解道：“方才我低頭喝茶，你們誰看清她是怎麽上臺的麽？”
其他四閣長老均搖了搖頭。
吳高說：“我只顧著看於驍了，希望他沒受什麽重傷，我還想收他入閣呢。”
裴幽拿著茶碗，眉頭緊鎖。
白玄說：“她不是自己爬上去的麽？”
陳子虛看著蒼雁，問：“你呢？你也沒看清？”
言下之意，你最關心卿鳳棲那丫頭了，你該看清了吧。
蒼雁搖了搖頭。
倒是他身後的秦大佑楞楞地說：“各位長老，弟子看到了，卿師妹，似乎是……被風吹上去的！”
他這話，像是玩笑話，眾人都被逗樂了。
卿鳳棲那小身板，狂風確實能將她吹起來。
比武場中，柯從蕊看著對面的人，輕蔑一笑：“卿鳳棲，你可是上來挑戰的？”
“當然。”卿小可雙手背在身後，坦蕩地點頭，“你不是怕了我吧？”
“你胡說什麽！”柯從蕊說：“我會怕你？”
“上次在洗衣房那兒，你不是落荒而逃了麽？”卿小可說：“我到現在還記得你夾著尾巴逃跑的模樣呢。”
“閉嘴！”柯從蕊被她激怒了，拿著刀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她們在說什麽？”吳高嘆了一聲：“女人就是麻煩，打就打了，說半天的話。”
“打什麽啊，卿鳳棲手無寸鐵，她怎麽跟孤月刀打！”蒼雁斜了白玄一眼，說：“掌院長老，您還不快給你的座下愛徒送柄趁手的兵器下去？她若是死了，不知誰要倒黴喲。”
白玄離開了高臺，往比武場上去。
“莫要廢話，卿鳳棲，你若是認真上來應戰，就快快將你的武器亮出來。”白玄催促道。
卿小可眼珠子轉了一圈，說：“我剛被趕出家門，跟你們這些拼祖宗的比不得，武器啊……就這個吧。”
她背在身後的手，終於放到前面來。
她的手中，多了一截黑乎乎的棍子。
短短的一根棍子，黑不溜秋的，像極了竈臺邊的燒火棍。
眾人哄笑。
“這是何物？”白玄皺眉問。
他快要瘋了，這個小廢物，總是有能力讓人哭笑不得，想一掌拍死她。
卿小可朗聲說：“打狗棒。”
當天晚上，在後山的禁地洗衣房那兒，沒能用它收拾柯從蕊，現在找補回來。
看到這棍子，所有人都忙著嘲笑。
只有柯從蕊，臉色大變。
她大聲說：“白長老，那是妖物，她手中之物，是妖物！”
白玄一臉“你在逗我麽”的表情。
“你說什麽？她手中的燒火棍是妖物？”他提高音調重覆道。
“請掌院明察。”柯從蕊說。
白玄走到卿小可面前，說：“把你手裏的棍子拿給為師看。”
卿小可雙手捧著，恭恭敬敬地交過去。
白玄拿在手裏，端詳了半晌，嫌棄地扔給回她懷裏，說：“莫要胡鬧！換個別的兵器。”
用這個對付孤月刀，你當是來耍猴呢？
“規則裏沒有說不許用棍。”卿小可說。
“你的對手說，此物是妖物。”白玄冷哼一聲。
卿小可把那黑色的棍子舉得高高的，問：“大家覺得這像妖物麽？這不過是我剛才順手從樹底下撿的，若是柯師妹不敢跟我比，就直接說好了，不用如此……”
人群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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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四位長老都在，結界和法陣也沒有異常，若是妖物，不可能如此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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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高和陳子虛都是默默地搖頭。
大家都看到了！
驚呼過後，就是死一般的沈寂。
所有人，都靜靜地盯著場上的局勢。
早前那些喊著“孤月刀必勝”的人，都捂著自己的臉頰，感覺空氣裏多了一雙雙厚實的手掌，猛地扇他們的臉。
“怎麽會這樣？”
終於有人喊出了困惑。
“你們看清了嗎？”
“她是怎麽做到的？”
“方才她是怎麽躲過了孤月刀的攻勢？”
“有誰看清了麽？”
“她手中的燒火棍，為何有如此神力，竟然一棍將柯師妹打出五步之外。”
此時，柯從蕊跌坐在比武場邊，還有一個腳印的距離，她就要摔出去了。
孤月刀已經脫手，落在她身側。
卿小可一手轉著她的燒火棍，一手背在身後，緩緩走來。
“怎麽樣？我的打狗棒法？”她笑著問。
柯從蕊看著她的笑，至今還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麽躲過自己的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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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棍打得人筋骨震顫，打得人五臟六腑如同分裂那般疼。
可惡。
柯從蕊想要罵她。
殊不知，一開口，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驚訝地看著地上的血，再擡頭看看卿小可，憤恨道：“妖物！有本事你扔了這妖物，與我赤手空拳過招！”
“好啊。”卿小可說著，將手裏的木棍隨手一拋。
在場的人，都擡頭著，忙著看空中那道黑灰色的拋物線。
突然間，尖銳的慘叫聲，盤旋在比武場的上空，直擊人心。
柯從蕊被亂拳打飛了。
眾人只看到柯從蕊飛出場外的身體，卻無一人看到卿小可是怎麽做的。
只見一道白影，飛快地穿梭在柯從蕊的身周，眨眼的功夫，她就被打飛了。
比武場中央，只剩下卿小可那清瘦修長的身影。
她抖了抖手腕，那早被拋開的燒火棍，又回到了她手中。
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穿過人群，落在一張高冷的面龐上。
蕭書雲，該你了。
對你，我會好好打的。
故意引於正陽來我房間的時候，你是怎麽想的，當時那個昏迷不醒的我，若被玷汙了，你會不會露出得意的笑呢？
到了你我算賬的時候了。
長久以來，我臉上都蒙著一層名叫“廢物”的灰，今日，就由你，親手替我擦去好了。
蕭書雲神色閃過一絲不安，但仍是決絕地上了比武場。
她手中握著一把平平無奇的劍。
眾人都只以為，這是她平常的佩劍。
只等劍鞘褪去的一瞬，天地為之暗淡，世間所有的光華，都凝聚在這一柄窄窄的長劍之上。
劍刃放出如玉般瑩潤的光澤，仔細看，那裏面似有雲霧般的物質在游走。
“這是……”
連一向寡言的裴幽，都發出了驚嘆。
“這是蕭家的至寶，昆侖劍麽？”白玄低聲問道。
幾位長老還在認真地思索著，卿鳳棲的招數，她的步法，以及她那神秘莫測的木棍，到底是什麽。
還沒想出個結果，就被昆侖劍給震驚了。
“卿鳳棲這回死定了。”白玄咬著牙說。
昆侖劍，四洲兵器譜，排名第一。
這樣的兵器在手，再配上蕭書雲穩健而老練的劍法。
卿鳳棲必死無疑！
“想不到啊，在初級考試的比武場上，能見到這種級別的兵器。”吳高臉上的胡子，不停地亂抖，他整個人就像是一顆風中的老樹，興奮地顫著。
“只怕你已經見到了比昆侖劍更高級的兵器，而不自知啊……”陳子虛手中的扇子，已經忘了搖晃了，扇柄幾乎要被他捏斷。
“子虛，你說什麽？”裴幽問：“你見多識廣，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陳子虛沈下眼簾，深沈道：“且看看吧，在下愚見，卿鳳棲未必會輸。”
“你的意思是，她剛才拿的那燒火棍，比昆侖劍的級別更高麽？”白玄幹笑兩聲；“子虛，莫要胡說了，真是可笑至極啊……”
蒼雁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訴他：
你才可笑。
“子虛，你莫要賣關子，你快說啊，那燒火棍，究竟是什麽來頭？”吳高急得跺腳。
陳子虛說：“那燒火棍，我摸不透，但她方才出拳打柯從蕊的時候，我隱隱窺見了她周身的炁場，炁場裏有金光閃爍，周身有某種至高至聖的氣息，形成了一個天然的護身屏障。”
“觀炁！”蒼雁吼道：“你居然對一個小丫頭……使出了觀炁的本事？！你不是一向都很看不起她麽？”
“若是你們不信，一會兒，她與蕭書雲對決之時，幾位也可以凝神靜息，進入觀炁的境界，細細觀察她。”陳子虛說：“若是我猜得不錯，那金光比昆侖劍要高級得多，該是上古神兵一類的兵器才能散發出來……”
比試要開始了。
看臺上的五位長老，盤腿靜坐，整齊劃一地掏出了觀炁符。
人人都緊張得盯著比武場，只有卿羽軒一人，往看臺望去。
只見五位長老，一字排開，每個人都擺出了打坐的姿態，他們的額前，隱隱透出符咒的印記。
“李師兄，你的等級比我高些，你能不能看出，幾位長老在做什麽？”卿羽軒問。
李長空擡頭一看，疑惑道：“咦……難不成是有危險來襲？”
他們擡頭，往頭頂的結界看。
沒有危險啊，異常靜默。
比武場上。
蕭書雲拿出的昆侖劍，並沒有嚇到卿小可。
很大一部分原因，她並不太清楚，這是個什麽級別的武器。
第一感覺，只覺得厲害。
不過再厲害，還能強過上古神兵。
“怎麽？”蕭書雲手執寶劍，輕蔑道；“你要認輸了麽？”
“怎麽可能。”卿小可說：“該認輸的人，是你才對。”
“你不會要用那燒火棍跟我打吧？”
“刀槍劍戟棍索中，我的棍法練得最差。”卿小可說。
“我勸你換個兵器，別侮辱了我手中的昆侖劍！”蕭書雲怒道。
“嗯，我知道了。”卿小可轉身撿起地上的燒火棍，“那就公平些，換柄長劍跟你比，不過……你可別後悔！”
話音沒落，她握著那木棍，突擊而去。
就在這突進的瞬間，她手中的木棍，突然換成了一柄長劍，仍是黑色的，如同黑炭制成，泛著低調的墨色光澤。
“啊……”
底下的看客發出了驚嘆之聲。
每個人都陷入了顛狂的狀態中，說話的時候，嘴唇都止不住地哆嗦。
“她竟然先出手了！”
“那燒火棍為何成了長劍？”
“長劍不是她自己拿來的麽，怎麽是燒火棍變的呢？”
“她的劍招！這是什麽劍招，如此飄逸。”
“天啊！你們看那劍氣，如條條抽絲，如天女散花，哇……”
“怎麽回事！誰來掐我一把，我是不是在做夢！”
“好快，根本看不清……好快啊……”
一黑一白兩股劍氣糾纏在一起，一股強大的氣場，將二人包裹其中。
看臺上的五位長老，額前都冒出了汗珠。
幸虧用了觀炁符，否則真如同瞎子摸象，根本不知道比武場發生了什麽啊！
卿小可手中的燒火棍迎風變成了長劍之時，所有長老的臉色都變了，從疑惑變成了狂喜！
“果真上古神兵，上古神兵現世了！”吳高興奮地吼道：“我一定要收她為徒，卿鳳棲是我八方閣的人了，你們誰也不許搶！”
“吳老粗，等你能辨認出是何種神兵的時候，再做人師傅也不遲。”陳子虛諷刺道。
“呸，你知道麽？”吳高吼道：“憑你的臭脾氣，你若是知道，早就顯擺了！”
白玄窺見那金色的氣場還有藍色光影，有些不甘心地問：“裴幽，你可知道？”
蒼雁搶著說：“哼，我知道也不告訴你們，搶我徒弟，做夢去吧！”
272我們倆扯平了
比武場中，劍氣強盛，如波浪一般，從中心向外輻射。
一浪強過一浪。
劍氣激起的狂風，在比武場周邊狂卷而起。
原本擠在比武場周圍的人，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擊退了十步之遠。
大家都用手擋著眼睛，企圖從這遮天蔽日的風沙中，窺見戰場上的你死我亡。
可惜，肉眼根本無法看清場中二人的招式變化。
在場的很多中高級弟子，紛紛掏出了觀炁符。
一場最普通的初級考核，達到了大師級的水準。
人群裏，越來越多的觀炁符燃了起來。
有能力的師兄師姐們，都掐起了指決，抵在眉心，看著這場震撼人心的對決。
“哎，師兄，怎麽樣了？誰占上風啊？”
人們不再圍在比武場周，而是團團圍住了那些燃起觀炁符的師兄師姐們。
駱遙原本站得遠遠的，漠不關心，也被這強盛的劍氣吸引，站到了場邊。
他那耀眼的銀絲腰帶，象征著身份，也象征著更高級的法術。
現在，所有的人都盯著駱遙的臉，不停地詢問著戰況。
“師兄，你看到了麽？誰會贏啊，昆侖劍一定會贏吧？”
“師兄，你看到了什麽？跟大家說說啊！”
“師兄，卿鳳棲死了麽？她怎麽還沒被打死？”
駱遙掃過一張張好奇的臉，緩緩地說：“被打死的，只能是蕭書雲！”
“什麽！”眾人不敢相信。
這話是駱遙說出來的，那就一定沒錯了。
人群霎時一片死寂。
沒人再多問了，雖然看不到打鬥，只能看到一道道沖天而起的劍氣，也只是楞楞地看著。
昆侖劍的劍氣越來越弱，漸漸地被壓制住了。
一道道沖天的金光，讓人接連驚嘆，如神明降世。
難道這就是那黑乎乎的長劍發出的劍氣麽？
“敗局已定。”駱遙輕嘆一聲，將觀炁符撤了。
他的話音未落，場中兩團糾纏的氣場迅速分離。
隨著一聲痛苦的叫喊聲，劍氣嘎然而止，隨即，風停。
全場死一般靜默著。
混淆視線的光影，逐漸退去。
依稀能看到，風沙之中，一個修長的人影，以長劍撐著身體，單膝跪在比武場的邊沿。
“是蕭師姐！！！”
初級班的弟子們驚呼起來。
“昆侖劍輸了麽？”
“那可是昆侖劍啊！怎麽回事！”
“不可能的，昆侖劍怎麽會輸呢！不是四洲兵器譜排名第一麽……”
“昆侖劍竟然輸給了卿鳳棲那個廢物用的燒火棍！”
眾人引以為傲的蕭書雲，一敗塗地，單膝跪在那兒，捂著側腹的傷口，深深喘息著。
而不被看好的小廢物，則毫發無損，輕松得不像是經歷過一場死戰。
卿小可挽了個劍花，將墨色的長劍反手握著。
她緩緩地往蕭書雲面前走去。
這一步步，不僅是勝利者的步伐，也象征著小廢物的蛻變。
她每走一步，她臉上的灰就被狂風吹散一些。
那些曾經小看她的人，都在心底裏默默地為她喝彩。
“抱歉，我盡量控制了力道，但還是傷了你。”卿小可對著蕭書雲伸出手，像是要將她拉起來。
蕭書雲驚慌地往後挪了挪。
側腹的傷口，讓她疼得直抽涼氣，臉色如同那斑駁的墻灰。
“你走開。”她冷聲說。
她的氣質，依舊高冷，無論是怎樣絕望的境地裏，她都如同天山上盛放的雪蓮。
“你們家這劍，是你偷出來的吧？”卿小可輕聲說：“只有寶劍，沒有相應的心法和功力，算是我欺負你了。”
“我技不如人，輸了便是輸了，你要殺便殺，無須廢話。”蕭書雲咬著牙說。
即使卿小可不動手，她也已經萬念俱灰，從此之後，還有何臉面，留在這紅月學院裏。
卿小可說：“這次算我欺負你，不過你也欺負過我，我們算是扯平了，我殺你有什麽用，起來吧。”
蕭書雲看著她伸過來的手，一股邪氣堵在喉頭。
她冷不丁地拔出昆侖劍，朝著那只纖弱的手揮了過去。
“嗬……”
人群裏爆出倒吸涼氣的聲音。
這樣近的距離，這樣快的劍。
只怕卿鳳棲的手，要留在這比武場上了。
沒料到。
她瞇起眼眸，瞬間往後退去。
速度之快，肉眼只能看到一個虛空的白影。
還來不及眨眼，她已經躲過了昆侖劍，到了安全的距離。
“夠了夠了！”白玄輕飄飄地落在場中，一襲華麗的道袍，隔絕了兩個女人怨恨的目光。
他看了看蕭書雲的傷勢，趕緊讓護衛把人擡下去醫治。
最終，他盯著場上的卿小可，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裝滿了他的不甘心。
“算你贏了。”他冷冷地說。
卿小可笑著問：“白長老，什麽叫做算我贏了，我贏了，難道不是有目共睹的麽？”
場下的弟子們，高聲歡呼著，呼應著她的話。
確實有目共睹，確實精彩絕倫，眾人看著，無不心服口服。
“我警告你，別得了便宜賣乖。”白玄走近她，盯著她，“若是被我查出來，你用了什麽邪術，你……”
“怎麽連您都說這樣奇怪的話。”卿小可朗聲道：“今日你們布下了這天羅地網，場邊還有各種各樣的法陣，防妖防魔，若是我用了邪術，為何你們的法陣沒有被觸動，你是想告訴眾人，四閣長老的法陣，已經不管用了麽？”
“你！”白玄氣急了眼，甩袖便走。
卿小可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高興地走下臺去。
她被簇擁著，到了卿羽軒的身前。
“哥哥，我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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